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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四章 奇怪的王爺,奇怪的舉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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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羅大人,本將奉勸你一句,萬不可拿你羅家人的性命冒險。只要你老老實實聽從本將安排,自有你的富貴和榮華可享,可若是你做了不該做的,到時可別怪本將翻臉無情!”梁薄似是看透了羅良的內心一般,半威脅半利誘著繼續道:“若羅大人你肯聽話,本將保證,事成之後,你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叔叔便能平步青雲,你羅家文安侯的爵位也可世襲罔替,羅大人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,也該為文安侯府著想。”

羅良面現掙紮,咬著牙看著梁薄,隨即一嘆息道:“希望梁將軍說話算話,你後頭那人真能讓我文安侯府再進一步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梁薄一臉真誠的笑容,可內心卻冰冷無比。這個羅良,用完之後,還是解決了為妙。

羅良轉身離開書房,神情似乎很掙紮,可內心卻堅韌如鐵。

他看似為了文安侯府的將來選擇了妥協,可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。實則他內心堅定無比,他必須想法子將自己摘出去,否則,文安侯府不僅不會得到任何的進步,只會因此而陷入萬劫不覆。

可是,他要如何做才好?

如今城門已封閉,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,他又該如何向外頭通風報信?

羅良陷入了苦思,可腳步卻沒有半分遲疑。他不能讓梁薄看出任何破綻,對於他自己的性命,家族的命運,他看的比什麽都重。

方笑語趴在屋頂,看著羅良走出屋去,甚至看到了羅良那緊繃的身體與我出了梁薄視線之後那緊握的拳頭,她不由咧嘴笑了。

這個人。有利用的價值。

不僅如此,由此人,或許還可控制那太常寺少卿羅敷羅大人。

羅良走後,梁薄的笑意隱藏,目光開始變的冷凝,望向羅良那已經離去的背影,眼中醞釀著的不是什麽榮華富貴平步青雲的承諾。而是實實在在的殺意。

或許他也註意到了羅良內心的變化與想法。所以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親近之意,反而帶著嗜血般的殘忍。

對於梁薄這樣戰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人而言,殺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。

方笑語透過那瓦片大小的小洞看向梁薄。卻沒有露出任何殺意來,因為她知道,對於梁薄這種上過戰場殺過無數人的人來說,一丁點來者不善的殺意都有可能讓他警覺。

她將瓦片草草的該在那小洞上。掩住了屋裏投來的燭光。隨即她輕盈的如同夜裏的微風,只一瞬便調下屋頂。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
書房的後院種了許多花花草草,雖然夜裏看著不如白日清晰,可方笑語卻依舊能夠如履平地的在這後院裏穿梭。

守將府裏沒有任何的丫鬟奴才,只有不斷巡邏在書房周圍的守衛。

梁薄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是要掉腦袋的事。可他早就沒有了退路。這守將府裏有些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,否則不僅僅是他,還有他的家人。就斷沒有任何活路可走。

方笑語並不知道梁薄心中所想,但她卻意識到。梁薄此人,或許還有更多的秘密可供挖掘。

但這卻是以後的事了。今晚救了人已經達到了目的,又找到了羅良這個可以利用的人選,如今再將那張她親手埋下的地圖挖走,今夜就算是個豐收之夜了。

方笑語努力回想著當年她埋地圖的方位,她隱約記得當初她將那地圖埋在後頭的墻角處,只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,後院裏的花花草草都已經換了不少,那地圖是否已被人發覺,她也沒有信心。

不過她還是按照自己那有些模糊的記憶開始尋找起來,沒過多久,他就找到了埋圖之處。

可惜手邊沒有工具,方笑語也懶得再跑一趟,於是幹脆用手指叉開泥土,用力一抓,那已經多年未曾動過的堅硬的泥塊瞬間被抓成了粉末。

當年她埋地圖埋的很深,所以再挖起來也有些費力氣,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,最後總算是叫她找到了那個小小的罐子,罐子已經看不出圖案,罐身全被泥土掩蓋著。方笑語將那罐子緊緊握在手中,而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守將府,朝著柳樹胡同走去。

因為是深夜,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麽行人,夜幕漆黑,一丁點小小的聲音都能被無限的擴大。

方笑語走到柳樹胡同的出口,還能看到最後那個院子裏亮著的燈火。她想著周安他們應該已經安全的到了,這便快步走了過去。

她輕輕的敲了三聲門,裏頭便有了動靜。開門的是蒼鷺,她一直為了施糧之事忙活,見是主上回來了,立刻將人請進屋後,又隨手關上了門。

“我大舅舅他們可回來了?”方笑語問道。

“回主上,已經回來了,此時正由姬佑給他們療傷。”蒼鷺回道。

“我離開這段時日,可有什麽事情發生?”方笑語又問。

蒼鷺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廢棄的豬圈道:“倒是來了位自稱是城門守衛的人。”

“城門守衛?”方笑語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了一張臉。

“正是那位‘好心指點’小姐的守衛。”蒼鷺冷笑。這位守衛安的究竟是什麽心,就算以前不知道,來了這間宅子後,怕是再笨的也該明白了。

“他人呢?”方笑語有些好笑,想黑吃黑,卻踢了鐵板,這人怕是在北燕耀武揚威慣了,做事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。

“豬圈裏綁著呢。小姐可要見他?”蒼鷺冷笑,她綁他的時候可沒少做手腳,這位守將大人此時恐怕不好受。

“明日再說吧。”方笑語有心多折騰折騰這個敢打她主意的守衛大人,幹脆擺擺手就進了屋子,只留下那簡陋的豬圈裏,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的守衛大人。

此時,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。外頭的輕甲已經被蒼鷺給扒了,又拿抹布堵上了他的嘴,雙手向後綁在了豬圈的圈門上,此時別提有多淒慘了。

方笑語進屋的時候堂上坐著他的外公,此時正與她大舅舅相擁著抱頭而泣,小舅舅奚臨川站在身後,眼中也閃著弟弟淚光。還有一男一女也從身後抱著奚臨舟。哽咽聲聽的清晰。

見方笑語回來,幾人這才放開,奚望一臉老淚縱橫的上前。千言萬語的感謝卻總結不出一句話。

“大舅舅回來就好,外公該高興,哭什麽。大舅母如何?可好些了?”方笑語笑著扶外公坐下,自己也坐了下來。而後看著那兩個有些拘謹的孩子,拍拍旁邊的凳子笑道:“表哥表妹。你們也坐。”

被方笑語叫了表哥和表妹,兩人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。說起來,身份相差太大,她們一直猶豫著該如何與方笑語打招呼。

方笑語離開北燕的時候。他們也都還小,當時的方劍璋雖然已是大將軍了,但他們時常見面。似乎也並不覺得這大將軍就如何的高貴不可攀了。

可這麽些年過去了,一切似乎都變得物是人非了。距離離的遠了。感覺就連親情都淡薄了不少。

何況,方笑語本就是個不愛與人相處的性子,她還小的時候,他們其實都不愛與她玩兒,因為他們很不喜歡方笑語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,就算她離開了,他們也沒有什麽不舍得感覺,沒想到今日他們一家絕望之時,現身相救的,恰恰是這個他們已經快要忘記了的親人。

“代兒曦兒,聽笑語丫頭的話,坐下吧。”奚望見兒子平安無事回來,又能一家團圓,心情不錯,整個人都慈祥了許多。

見到祖父發話了,他們這才敢坐下,臨坐前分別小聲的的叫了一聲表妹和表姐。

“你大舅母的病沒什麽大礙,方才已經有人去給她看過了,往後只要好生養著,不會出什麽岔子。再加之如今臨舟已經平安回來了,她的病好的就更快些。”奚望滿臉帶笑,越是看方笑語越是喜歡。

“表妹,還要謝你救了父親母親,表哥無以為報……”奚代生性似乎有些靦腆,說話的聲音不大,看起來也不太善於表達,但他目光中的感激卻沒有半分虛假。

他一夜之間險些家破人亡,這樣的煎熬未曾經歷過,永遠不知道有多絕望與可怕。而方笑語,就像是一個救人於水火的神仙,突然從天而降,將被抓走生死不知的父親完好的救了出來,又找了大夫為病重的母親醫治,給了四處躲藏風餐露宿的他們一個容身之處。

“表哥何必說這些客氣話,一家人何用分的如此清楚?我的母親是你的姑姑,我就你們難道不是天經地義?”方笑語倒是有些慚愧。真說起來,她娘進京後沒過幾天好日子便去了,之後他和皓之又生活在梅素惜的陰影之中,似乎就從未曾跟他們聯系過。而此次他們遭此橫禍,說穿了也是受了她爹的連累。雖說事情真追究起來她爹也是受害者,可這世上對對錯錯哪能真的分的那麽清楚?若是他們真心要怪罪,她也說不出什麽來。

可他們卻沒有提過一句抱怨,這讓她心中覺得暖暖的,很舒心。

“夜也深了,外公你們快去歇著吧。北燕如今不太平,還指不準會發生些什麽。不過這裏暫時還安全,你們就安心住下。平日裏盡量少出門,有什麽需要準備的,吩咐蒼鷺他們去做便是。”方笑語看出了每個人臉上的疲累之色,於是說道。

奚望也堅持,他來得早,還睡了一會兒,養足了精神,可臨舟剛從牢裏出來,這些日子怕是嚇的不輕,代兒和曦兒兩個孩子也是連日的睡不踏實,也算是苦了他們了。何況,兩人因為這些事,定親的人家都沒了動靜,怕是這兩個孩子心裏也不好受。

將幾人安排好,方笑語獨自回了房。她關上了房門,打開了窗,夜風吹在臉上,讓她覺得很舒服。

她將手邊的罐子打開,罐子封口處的泥土落了一桌子。方笑語也不在意,將罐身倒過來搖了幾下,一張皺巴巴的牛皮紙就卡在了罐口處。

方笑語將牛皮紙扯了出來,輕輕打開,攤在桌子上,這才認真的觀察著這張地圖中顯示的地形。

地形有些錯綜覆雜,在十幾條線的中間畫了一個黑色的叉叉。從地圖上看,那地方似乎臨近一座山峰,但那地圖的中心位置究竟藏著什麽,卻並沒有標註清楚。

地圖不大,折起來也就巴掌大小,且牛皮紙被磨的很薄,當年那個王爺就是將它藏在了自己的皮膚之中。

她還記得很清楚,他磕掉了自己的牙,拔了頭發,滿嘴是血的呵呵笑著,然後就當著她的面,用手指將皮膚劃開,從裏頭抽出了這一張薄薄的牛皮紙,然後塞在了她的手中。

當時她為什麽沒有與人提起她自己也不太清楚,或許是那時候的她從不與人親近,沒什麽可傾訴的人,也或許是她想起了曾經抓捕過的那個同樣自殘過的女犯人。總之,她隱瞞下了這件事,偷偷的收起了地圖。但她對地圖中究竟畫著什麽,地圖上的方位又藏了些什麽秘密一點興趣也沒有,所以只是草草看了幾眼,便將它隨手埋在了後花園。

但此時記憶一旦重新回到了腦海,曾經的畫面就此洶湧而至。她突然記起,當年在守衛回來之前,那王爺似乎對他說了些什麽,只是因為他的牙齒全都磕掉了,說話說不清晰,她聽的不怎麽清楚。

但她有預感,王爺對她說的那句話,對於這張地圖而言,恐怕十分重要。

而那王爺又為何要將地圖塞入她的手中,卻也是至今未曾解開的謎題。

方笑語突然就很想要找到這塊地圖的秘密。如果這是藏寶圖的話……以後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呢。

何況她再想起那個王爺的時候,總有一種錯過了什麽的不舒服的感覺。現在想來,她總覺得那個王爺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。且他真正開始自殘的時候,似乎就是她進了地牢以後。

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關聯?(未完待續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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